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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莞制造企业转型升级 电子信息产业逆市而成

作为全国首个“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名镇”,近期整个东莞石碣镇显得异常冷清。在该镇中心的东方路,街道空旷,人们不再看到人流“挤得水泄不通”的盛况,周边一些厂房已经空无人烟,个别在建的楼盘甚至已经停止施工,出租车司机也抱怨生意大不如前。

东莞制造企业转型升级
东莞制造企业转型升级

不过,在位于该镇科技中路161号的一家电子企业车间内,机器轰鸣,智能设备不停地发出滋滋之声,一排又一排的智能手机HDI电路板不断产出。这些表面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的几何形电路板,最终将安置在华为、中兴等中国品牌的手机体内。

这家公司全名为五株电子科技公司(下称“五株电子”),是国内智能手机HDI电路板生产商巨头之一。和东莞许多电子制造企业一样,五株电子曾在2008年的全球金融风暴中身遭重创。但不同的是,它不仅活了下来,而且越来越大,甚至正在筹备上市。“这是逆势的成长。”五株公司行政总监曾国权在接受第一财经1℃记者采访时说。

据《南方都市报》报道,2015年,在“海丝沿线国家主流媒体看广东”媒体团造访东莞期间,时任东莞市市长袁宝成在回应东莞企业倒闭潮的提问时坦言,确实有企业在倒闭。“企业跟人类一样,有生有死,有发展好的也有发展不好的,企业停业、歇业是很正常的情况。”报道引述袁宝成当时的话说,“东莞没有出现倒闭潮。”

世界经济在下行,“世界工厂”东莞首当其冲。这让许多东莞企业再一次想起2008年而惴惴不安。不过,在曾国权看来,越是这个时候,对于规模大且拥有足够的资金和创新能力的企业来说,就是机会。而一些规模较小的企业,一旦资金链出现断裂,企业就会倒闭。

曾经的佼佼者被替代了

五株电子目前所在的石碣厂址,原本属于东莞雅新电子集团。“以前这个公司(在石碣)也做电路板,那时候也是一个佼佼者。但是(设备)更新换代没有那么快,另外在其他地方投资很大,最后资金链断了。”曾国权向1℃记者回忆,“(后来)我们就通过法院(把这个厂房)拍卖过来。”

2009年8月31日,东莞市中级法院发出公告,宣告东莞雅新电子集团旗下的雅线、祥发两家工厂破产。这两家工厂的控股人为台湾排名前十的电路板上市公司雅新实业。

从某种意义上说,五株电子接手东莞雅新电子集团的厂房,是一种新老替代的象征。曾国权说,接手该厂房之后,五株电子从2012年开始就进行了转型升级。通过智能设备来替换人工,为企业增加利润空间。五株电子目前在东莞共有3000多名员工。而如果不是投入更多的智能设备,这里将会有更多员工。

记者在五株电子车间内看到的一则“产线机器换人减员增效提质情况介绍”的资料显示,在手动钻针研磨机改换成全自动钻针研磨机之前,车间需要的人工总数为24人,产量为每天72000支。而使用全自动钻针研磨机后,车间需要的人工总数仅为8人,产量为每天117000支,直接和间接共减少59人,生产效率提高了6.5倍。

另一则“产线机器换人减员增效提质情况介绍”的资料则显示,在半自动电测机改换成全自动电测机之前,车间需要的人工总数为70人,而使用全自动电测机后,车间需要的人工总数仅为24人,直接和间接共减少99人,生产效率提高了3.2倍。

据曾国权介绍,公司的第一次转型搭上了智能手机产业的快车,其生产的手机HDI电路板等高端产品迅速打开销路。目前企业产品应用于智能手机、移动PC、航空航天等多个领域,占领国内智能手机电路板近20%的市场份额。

谈及公司的转型升级,曾国权说,对于企业而言,这意味需要有足够的资金。“我们的一些设备,前期投入太大了,动不动就是几百万。”他解释说,公司车间目前没有全部使用智能设备,原因是基于资金的考虑。

资金是东莞制造企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遭遇到的首只“拦路虎”。“转型(升级)是可以,但是老板需要掏出一笔资金来换机器人,但是很多老板没有这笔钱。”东莞电子元件行业协会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相关负责人向1℃记者表示,随着人工成本上升和订单的下降,有的企业把已经以前赚到的钱都倒贴出去,甚至有的企业则已经熬不住了。

“现在东莞台商电子行业的情况是,人工少了很多,产能少了很多,基本上都是用以前的钱在熬,但是能够熬到什么时候(还不知道)。”身为台商企业辅导老师和华信统领企管的袁明仁对记者说,东莞台商有的在缩小规模,有的在转租厂房,有的则直接把工厂关掉。

东莞电子信息产业的发展现状已经出现了分化。尹建文是东莞电子行业协会秘书长,他表示,在东莞电子信息产业中,相对来说,智能手机的发展较好,而其他传统的电子加工“生意不好做”,有部分企业已经倒闭。

据《南方日报》此前报道,2015年,东莞市规模以上电子信息制造业企业987家,而在2009年,东莞市规模以上电子信息产品制造企业则高达1604家。

在曾国权看来,企业的转型升级,至少需要三个条件:设备投入、资金投入和技术投入。对于一些小规模企业来说,未必拥有足够的资金去购买先进的设备。而技术人才也未必乐意到规模较小的企业去工作。

“在这种时候,越大规模(的企业)就会越来越大。”曾国权说,“我们的资金,大部分来自银行,假如在这种情况下,银行收紧,就很难发展。我们现在在转型,也正在准备上市,这是一个机会。”

全球每6部手机中就有1部来自东莞

电子信息产业将成为东莞市经济增长的一辆马车。《南方日报》报道称,2015年,东莞全年电子信息制造业实现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896.5亿元,累计增长11.4%,比全市平均水平高6.1个百分点,拉动东莞全市规模以上工业增长3.55个百分点。全市电子信息制造业企业实现主营业务收入5240.08亿元,同比增长10.6%;实现利润总额129.17亿元。

智能手机是东莞电子信息产业龙头。据东莞当地媒体报道,东莞市原副市长贺宇在2016年的一次公开场合上介绍,2015年,东莞市的手机生产的出货量是2.74亿部,其中,智能手机出货量2.6亿部,占全球市场份额超过六分之一。这相当于全球每6部手机中就有1部来自东莞。

贺宇说,目前,东莞有华为终端、VIVO、OPPO、宇龙酷派、金立这样的整机生产企业,同时还有大型的整机代工企业和配套加工的生产企业,在智能手机的产业方向,已经形成了品牌+代工+配套的整个产业链形态。

2015年出台的《东莞市智能手机产业基地发展规划(2015—2020)》显示,东莞计划通过4至6年的努力,使东莞在手机制造能力、研发能力和产业孵化、带动能力方面都得到提升,最终使东莞真正能成为在全球有影响力的制造基地、研发中心、孵化带动基地。按规划,到2017年,东莞基地智能手机年出货量近2.8亿部,总产值达到1900亿元;力争到2020年,基地智能手机年出货量超3.6亿部,总产值超过2700亿元。

东莞电子信息产业发展,受到了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的关注。中国政府网显示,2016年10月13日,李克强考察东莞时,当地负责人汇报,目前产业分化明显,传统衣帽服装加工等下降15%,但电子信息等产业增速超过20%。李克强表示,这一走势很好说明新旧动能正在加速转换。希望保持发展势头,让新动能逐步挑起大梁,旧动能不断焕发生机。

在东莞考察期间,李克强调研广东欧珀移动通信有限公司(OPPO)时说,你们从步步高时期的传统产业,跃升到如今生产高端智能手机,实现了华丽转身、破茧成蝶,是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范例。

公开资料显示,OPPO手机脱胎于步步高,目前已进入19个国家和地区,出货量居全球第四、国内第二。OPPO公关经理朱晓娟向1℃记者提供的该公司向李克强汇报工作的有关资料显示,OPPO转型升级成功的主要经验:一是以精准需求为导向,加快推动产品升级;二是以科技创新为动力,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。

关于第二点,OPPO2015年研发投入15亿元,现有研发人员3000余名。OPPO从引进德国西门子、日本富士等全球顶级的设备,设备进口额从2008年的1701万美元提升至2015年的8446万美元。

“每年都有企业退出,也有新的企业、品牌进入,这其实是一种常态。”朱晓娟向记者提供的另一份材料说。在曾国权看来,电子信产业更新是如此之快,只有不断创新的企业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