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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底莆田系四大家族:上海资产成为资本布局重点(2)

吸金有方

通过上述方法,四大家族的医院筛选出了信息严重不对称,辨识能力弱,且易受医生左右的群体。

接下来,医院还会对他们进一步细分,策略性地采取不同应对方式。但其核心,不外是“恐惧消费”。“再不治就要转癌症了!”这句话可谓“莆田系”的“名言”。

在诊断阶段,针对被廉价体检吸引而来的顾客,医院会以某项指标不正常为由,要求顾客进行进一步的自费检查。针对身体有恙的顾客,医院则会立刻进入全面检查,随即“确诊”大量疾病。由医托或社区导流而来的顾客往往已经过诊断,直接进入治疗。在治疗阶段,这些医院也表现出了高度的相似性。其倾向于夸大某些非病理性、或对身体无害的常见症状,或干脆虚构疾病,诊断结果往往可以导向医院最拿手且费用不菲的治疗方案。

以男科来说,常见的虚构疾病有包皮过长、前列腺炎、阴茎敏感、精囊囊肿;以妇科来说,则有阴道炎、宫颈息肉、尿道炎、急性膀胱炎等。

由于事实上顾客并没有生病,或仅仅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炎症等轻症,医院为了推销治疗,就要对这些顾客的症状进行错误归因,制定几乎没有效果的疗法,甚至引导不同病症的病人实施相同的手术。

比如通过腹腔镜治疗事实上不存在的宫外孕,通过微创、激光手术切除鼻息肉、“淋巴滤泡增生”等“病灶”,或实施鼻中隔偏曲手术、包皮切除手术这类对病人求诊疾病毫无治疗效果的疗法;或是治疗并不被视为疾病的宫颈糜烂。某些医院甚至要求病人在切除包皮前先做背神经阻断术。

配合上述各类手术,医院还会布置准备大量的点滴、中药治疗、术前清洗、红外线照光消毒、太空舱、各类B超等辅助手段,有的还会设置时间长度不等的各类物理、中药疗程,每期疗程都极其昂贵。由于这种疗程一般没有治疗效果,时间不断延长,更加方便医院延长周期,最大程度地消耗病人钱财。

2007年,徐天护(化名)的妻子在上海虹桥医院被诊断为某恶性妇科疾病。“一次护理2000元以上,还有各种调理的药,来回花了两万多元。最后,我们换了家医院,马上就看好了。”

据笔者了解,莆田系医院为了延迟顾客对费用的敏感,医生一般不会告知整个诊疗过程的具体项目,不会告知每个检查和手术针对什么疾病,也不会告知检查和手术的具体费用,病人只有在付费时才第一次知道。

知情人士说,在这些莆田系医院的科室里,顾客可以见到两个医生,一个负责诊断和恐吓,一个负责陪同顾客缴费,对顾客的心理和决策施展双重攻势。这种纯粹为了获利而遂行的手术在诊断报告中甚至自相矛盾,漏洞百出。

2013年底,李若兰(化名)在上海南浦妇科医院被诊断出“多种重度妇科炎症”。同时,“就诊当天,还被查出疑似子宫息肉,主治医生洪晓敏要求我立即手术。在未明确告知治疗方案的情况下,让导医盯着我交了4000元手术费。且在全身麻醉的情况下做了宫腔镜检查及宫腔镜手术。手术前本来还做了影像学诊断,但报告单上无任何影像,仅有简单的超声描述和超声提示。最令人气愤的是,我从来没要求全身麻醉,主治医师也未告知。而且从专业角度来说,宫腔镜手术不能进行全麻,更不能在有‘重度炎症’的情况下做!”

笔者查阅上海市卫计委发布的《上海市医疗机构医疗服务项目和价格汇编(2014)》发现,子宫内膜息肉、宫颈管息肉、阴道残端再生物都可以用“宫颈息肉切除术”来治疗,而该治疗项目价格标准仅为280元/次,即使是“经宫腔镜子宫肌瘤切除术”,其收费也仅为900元。

而李若兰向笔者提供的“上海南浦妇科医院门急诊医药费明细账单”显示,“宫腔镜检查”一项的费用就高达1500元。

为了更好地了解收费情况,5月中旬,笔者还实地走访了另一家四大家族控股医院上海万众医院口腔科。该院口腔全科医师程玉珠向笔者推荐了一款“正在搞活动”的氧化锆全瓷牙套,据她所称,该牙套原价3500元,现在仅售2800元。同样是《上海市医疗机构医疗服务项目和价格汇编(2014)》则显示,“氧化锆全瓷冠”价格标准应为1800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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